第三百九十九章 说不出的畅快感

顺势盘腿坐在地上的苏辰抱元守一,无需他去刻意地做什么,体内的元炁就已然运行了数个周天。

等运行到第九个周天的时候,苏辰紧闭的嘴巴里头上下两排牙齿轻巧而迅捷地磕了七七四十九下,随后将已然涌到喉间的浊气一口喷出。

一股子酒味浓厚得足以让一个滴酒未沾的人当场醉倒的浊气如一支利箭一般被他直直地喷了出去。

完成了这一切之后,苏辰顿时觉得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

紧接着,他活动者上身的关节,整条脊椎都发出了一阵如同鞭炮一般的炸响。

等到最后一声“炮仗”结束,苏辰直接嗖地一下就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体态轻盈而灵巧,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迹象。

此刻的苏辰,那可真是神清气爽,完全看不出不久前的他还是个站都站不稳的醉汉。

只见他此刻浑身轻松,在整个烽燧堡内如同闲庭信步一般逛来逛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整座堡的最高点。

烽燧台。

与这里的卫戍打得火热并不代表着苏辰心中就没有疑惑。

恰恰相反的是,苏辰越是和这些幸存下来的汉子们聊得欢快,他心中的疑惑就越是严重。

根据今晚的交谈,苏辰发现这些边军卫戍们可各个都是真汉子,是保家卫国的真英雄。

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为什么在这么多天的围困当中就愣是没有一个人跑去点燃烽燧台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苏辰停下了脚步。

准确说来,这可不是苏辰主动停下了脚步,而是在他的视野范围呢,有一个人影逼着他停下了脚步。

苏辰看着比他更早来到这烽燧台旁的人影,忽然笑道:“这缴来的美酒真是不错,你这回没来可真是亏了。”

今天的这场酒宴上缺席的还有一个人——皮洛士。

此刻这皮洛士却好像没有听见苏辰的问题一样,只是笑着说道:“怎么快就醒了?”

“你甚么时候见我酔过?”

“也是,怎么,你这也是想来看这烽燧台的么?”

“明知故问,罢了,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先说说你罢?”

“我?”听到这里的皮洛士显然是没想到苏辰居然会撇开近在眼前的烽燧台不问先问起了自己。

“是啊。”

苏辰仰头直视着皮洛士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今晚怎么缺席了?”

在听到了苏辰的问题之后,本来已经塞了一肚子疑惑的皮洛士顿时感受到了一阵恶寒。

“没甚么,就是累了。”皮洛士用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希望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不过显然,皮洛士的这点把戏可糊弄不了曾经有幸站在朝堂之上欣赏“表演”的苏辰的双眼。

但是呢,此刻的苏辰也是看破不说破。

“我说皮兄弟啊,这可真不是我说你!”苏辰一边抱怨一边走到了皮洛士的身旁。

“你今天可真是让兄弟我太不自在了!”

这句话一出,皮洛士可说是更加不自在了。不过既然人家都把话给说出来了,那他也只能回应,否则以苏辰的性子,他肯定是会死皮赖脸地追问到底的。

想到这里,皮洛士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回应道:“真是奇了,就你这面皮厚似城墙的人居然还会有不自在的时候?”

“嗐!你这是甚么话?!”苏辰重重地一拍皮洛士的肩膀。

这个动作让皮洛士的眉头皱得更加严重了。

结果还没等他反驳几句,苏辰就已经是接着说道:“你瞧,咱今天第一次上人家的地界来就那么大肆在人家面前搬来这个搬去那个的,这就已经很是失礼了。

可你看看你呢?

你好歹也是个军阵教习,按理说战时你这位置大小也算是个副营头兼军师罢?

可是等到人家正主出来与我见礼的时候,你这副手居然就一溜烟跑没影了,你这事情可就有些不太符合礼节了啊……”

听着苏辰的唧唧歪歪的话,皮洛士哑然失笑。

他明白,像苏辰这样敢在当今天子面前随意自处的人可从来都不会把什么礼节放在眼里。所以苏辰方才的那一番话虽然看似很有道理,可实际上都是一些屁话。

至于苏辰说这么多屁话的原因,那自然就是昭然若揭了。

为了防止眼前这厮再继续这般啰嗦下去,皮洛士也就只能是单刀直入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直接开口引出了苏辰想要问的真正问题:“行了,老李,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今日为甚么就是不去赴宴嘛!我实话与你说了,我不过就是不想去见一个我。”

“是那个异邦来的小娘子罢。”

苏辰嬉皮笑脸道。

“这……”皮洛士登时无语。

过了约莫有三个弹指的时间之后他才继续回应道:“你都知道了你还费这许多唇舌做甚么?!”

“嗐!我这不是怕你抹不开面嘛。”苏辰继续笑着对皮洛士挤眉弄眼。

这可让皮洛士更加无语了。

“我说,方才酒席上人柳老伯可都说了,这柯女侠可是拂菻国来的。”

听到“拂菻国”这三个字,皮洛士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果然,苏辰接下来的一句话就令皮洛士非常不舒服了。

“我记着你好像也是拂菻国来的。”

“是罗马。”皮洛士有些暴躁地解释了一下。

说句实在话,虽然皮洛士自小就在君堡长大,但作为一个自小就将凯撒、屋大维等一些列人物的事迹背的滚瓜烂熟的人,他其实一直都不认为君士坦丁堡是他永远的家。

更何况罗马帝国早就已经分成了东西两国了,而在罗马陷落以前,君士坦丁堡就算再怎么重要那也只能算是东罗马的中心罢了。

而皮洛士的祖辈就是当年西罗马灭亡之后从西边逃到东罗马的。

在他们的眼中,君士坦丁堡只不过是一个临时的避难所罢了,根本就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家”。

罗马才是。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打回罗马。

皮洛士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有着另一个自己正在扯着嗓子大喊着。

不过说句实在话,对于像苏辰生活在千万里之外的异邦人来说,要想解释清楚这些恩恩怨怨可真是一件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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